「Merry Christmas」-打倒上帝(上)

作者:揚子江 發表:2016-08-23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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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中國2016年08月23日訊】1949年以後的幾十年,中國大陸的百姓不再有自己的信仰。中共建政初期就對宗教暴虐鎮壓,全面取締會、道、門。1950年,中共就對各地政府發出指示,要求他們全面取締會道門,當地的宗教即幫會組織。文件中指出:「封建會道門組織乃是國民黨特務及地、富、反革命份子操縱的工具。」

中共發動了一系列運動,波及全國城鎮鄉村。中共政府盡其所能動員所謂可靠的階級及「革命群眾」揭發和打擊會道門成員。首先宣布解散所謂迷信組織,諸如基督教、天主教、道教(特別是一貫道)、佛教等組織。1951年又明文頒布,對繼續會道門活動者處於死刑或無期徒刑。據信,這次運動打擊了廣大信神向善,遵紀守法的普通百姓。共有不下三百萬教徒、幫會成員被抓被殺。在廣大城鎮鄉村,幾乎每家每戶都遭到盤查,連農民供的灶王爺也被砸爛。

從此,中共更進一步確立了只有共產黨的思想體系才是唯一合法的思想體系,只有共產主義才是唯一合法的信仰。中共統治管理的大學更是嚴密,它用教育計畫、課程設置、組織與管理結構系統和規章制度來強化和推進共產主義及其信仰佔統治地位。

我讀中學時,還知道哪位老師是基督徒或是天主教徒,在大學裡再也見不到誰是什麼教徒,那是犯禁的。輕者批判,重者實行「無產階級專政」。

中共建政幾十年時間裏,"聖誕節"早已名存實亡。一些地方、一些人群仍然年年有「聖誕節」,只不過是偷偷的過。從此,至少有整整三十年我沒有聽過一句「Merry Christmas」了!記得"反右"鬥爭開始後的聖誕節那天,我們系的「黨組織」特意安排了一場批判大會。一位「當之無愧」的「右派」朱教授被拉上「批鬥臺」,胸前掛上了他曾經熱愛的學生、也是十分熱愛他的學生為他特製的一塊很大的「十字架」。身材不高稍顯孱弱的小老頭,倔強的站在台上。低著頭彎著腰,眼睛直盯著自己的腳尖,一動不動。就因為他畢業於美國的兩所大學,獲得了心理學和神學兩個學位。

一向謹小慎微的朱教授為我們年級講的是《西方心理學史》,介紹美國、英國、法國、德國心理學發展的歷史及現況,介紹了許多西方心理學家的重要理論成果以及他們治學的經驗。對於我們這種封閉式大學的心理學專業的學生,瞭解世界最先進的心理科學,實在是難得有的機會。

上課之初,同學們一致認為有朱教授授課是我們的福氣。當時,我繼續學習初、高中時學的俄語,而英文一文不名,可惜沒有條件看朱教授佈置的課外閱讀的原著,損失是終身的。朱教授的課找不到半句「反黨反社會主義反人民」的言論。這些受無神論毒害的所謂新中國大學生(運動初期只是少數人)不知如何批判朱教授,他既無反黨言論,更找不到反黨事實,一位公認的做學問的老老實實的老師。只好翻出他讀過美國神學院的歷史和曾經是神父的身份,「向神宣戰」,「向上帝開炮」,成了批判上帝的大會。

批來批去,尼採借一個瘋人的口喊出的「上帝死了」的一句話,卻由用唯物理論「武裝起來」的大學生更加瘋狂地喊道:「打倒上帝」!歷史的進程有它的客觀規律,難怪十年後的"文革",成百萬的「紅衛兵小將」響應魔頭「紅司令」的號召:「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成了更加十倍百倍地瘋狂的群眾運動。摧毀了中華文化的根基,毀掉了我中華文化傳統優秀的倫理道德,使我偉大的中華民族險些淪落到「被開除地球籍」的境地!

由於多種原因,我已失去昔日開朗質樸的性格,缺少了在大學裡的「活躍熱情」。我那時仍然幼稚,但絕無狂熱,沒有跟隨同窗浩浩蕩蕩地去向上帝進攻!我的人生軌跡運行至此本能地成了「瘋狂運動」的"旁觀者",但不是逃避,也不是躲避!也許正是從此開始,在我的心靈淨化的路上痛苦的徘徊。那高牆十字架上釘著的人,我讀教會學校,教堂的神聖經歷和熏陶,在我幼小的心靈中播下過慈悲的種子;7、8歲時在四川萬縣(現改叫萬州),鑽進母親懷裡恐懼地親眼看見日本強盜的飛機狂轟濫炸,民眾血肉橫飛的慘景,只恨日本強盜豺狼成性。

還有一個初中學生記憶中永遠抹不去的觀看「集體槍斃人」,槍殺「地主小老婆」(16-17歲)血淋淋的場景以及我的初中女友、少年夥伴的爸爸、那個文質彬彬,氣宇軒昂的善良老人,被拖回鄉下槍斃的噩耗給我留下心靈傷痛……。一遍又一遍在我腦際閃動。所有的批判鬥爭會都不把人當人對待,隨意踐踏、蹂躪,讓人失去人格和尊嚴。我不是狡猾的人,我誠實,我真實的本能的反感以至反對對人實行精神、心靈和肉體的摧殘,我從小都不忍對那些活生生的生命實施摧殘。

我一生都少有「無產階級覺悟」,缺乏「對敵人的仇恨」。「文革」時,我成了批鬥的對象。我照例被批、被鬥,曾挂過近兩米長、一米寬的黑板,脖子被細鐵絲給壓出跡印;"民兵"用步槍押參加最重的抬房建預制板的勞動。奇了怪了,批我的、鬥我的、打我的、包括工作中整我的、害我的,我怎麼就「恨」不起來,更別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記得八十年代掀起的「反精神污染」和「反資產階級的自由化」,我又首當其衝成了「本校的方勵之」。一位校領導批判我,說我是「理想主義者」,用法國的雨果的「勿以暴力抗惡」的資產階級觀點對待「階級鬥爭」,既天真幼稚又無鬥爭知識。我不忌恨一般人,卻又成了我的問題。使我明白了這個社會的統治意識,就是要人們相互仇恨、相互鬥爭,以此"促進社會的發展"。我萬萬不能接受,所以只好與持這種"統治意識"的"統治者"格格不入。

(接下文)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来源:看中國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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