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國內科學家如何造假

作者:文章提交者:阿賽爾 發表:2002-12-25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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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點,是體制的問題。美國的科研、教育機構是獨立的機構,中國的科研、教育機構是不獨立的,在很大程度上是政府機構、官僚機構,院長是什麼級別的官,校長是什麼級別的官,系主任又是什麼級別的官,都定得清清楚楚。院士在美國只是一種榮譽,在中國卻是副部長級的官,待遇很高,權力很大。政工幹部在科研、教育機構也有非常大的權力。所以呢,中國的科研、教育機構實際上也是官場的一部分,這樣的話,官場腐敗必然要導致學術腐敗,也要掩護學術腐敗。當官的也很喜歡去為科學成果捧場。洪國藩的物理圖譜一出來,科協、科學院的領導,上海市的領導都紛紛發賀信,這樣以後出了問題,再要揭露、推翻就很難了,事關領導的面子。而且有的領導人心態很奇怪,你揭露了騙子,他不怪騙子,卻要怪抓騙子的人惹是生非。

  第二點,科學精神在中國的學術界已普遍喪失了。現在在學術界掌權的、挑大樑的這批人,四、五十歲的這一代人,不像老一輩的科學家有獻身精神、追求真理的精神,沒有了理想,一門心思想的只是怎麼打著學術的幌子為自己謀私利,出名發財。再下一代的研究者也非常實際,講功利,可能更糟糕。你跟他們講什麼道德、良心、理想,講自由之思想獨立之精神,他們會覺得你這人特虛偽,有病。大家也對學術腐敗司空見慣,麻木了,覺得不搞白不搞,別人搞得,我為什麼搞不得?不搞還吃虧了嘛。

  第三點,缺乏輿論的監督。學術腐敗的案例,即使有了定論,也很少被報導,更不要說那些還沒有定論,有爭議的。即使報導了,也往往替當事人隱姓埋名。我批評別人從來就是指名道姓的,只有那樣才能起到輿論作用。有一位網友說得好,不指名道姓的批評不叫批評,那叫罵街。對著別人的窗口含沙射影、指桑罵槐,鄰居知道你在罵誰,遠一點的人就不知道了。同樣,不點名的批評,本單位的人知道是在批評誰,其他地方的人就不知道了。那還能起到什麼輿論監督作用?造假者有什麼可擔心的?

  第四點,缺乏懲罰的機制。現在有我們這個網站,總算起到了一點輿論監督的作用,所以在中國學術界很受關注。但是,我們揭發了這麼多案例,除了研究生有受到處理的,教授這一級別以上的,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懲罰,當教授的照樣當教授,當博導的照樣當博導,當院士的照樣當院士。我為什麼說"幾乎沒有"呢?我在科大演講時,用的是"都沒有"。合肥工業大學的四個老教授也去聽我的演講,聽得很開心。他們早就懷疑楊敬安造假。在1988年,楊敬安申請到Stanford讀博士,偽造了合工大副校長的推薦信,Stanford來核實時,被發現了。這些老教授懷疑楊的論文有假,一直在向上級反映,合工大的領導將楊保下來,升了教授、博導、主任,又想升博士點首席博導,被我們揭發出來了。我在科大的演講完了以後,合工大的老師遞了張條子,說楊敬安最近受到處理,被開除黨籍了。他當不成官了,也算好。這是我知道的,因為我們的揭發而受到處理的唯一例子,所以說是"幾乎沒有"。

  學術腐敗當然不是中國特色。19世紀以前,科學家很少,從事科學研究的人都有獻身精神,都有強烈的科學興趣,對他們來說,科學是一項崇高的事業,所以很少出現弄虛作假的。但是到了20世紀,科學已經變成了一種職業,成了謀生手段,沒有獻身精神、沒有興趣的人也來混科學這碗飯,也就難免會出現學術腐敗。學術腐敗在世界各國都有,在美國也有,在美國叫scientific misconduct。有人指責我說:你為什麼只揭露中國的學術腐敗,不揭露美國的學術腐敗?人的精力和能力都是有限的,不可能什麼事都做。我更關心中國的科學事業。中國還是發展中的國家,科學還處於起步階段,學術腐敗對中國科學的危害,遠遠大於對美國的危害。而且,美國已有程序化的正規渠道來處理學術腐敗問題。在PublicHealth Service(公共衛生服務部)下面有一個Office of Research Integrity(科研誠實辦公室),是一個專門處理生物醫學領域的學術腐敗問題的全國性機構,接受舉報,進行調查,然後宣布結論和處理決定。今年已公布了8起,有名有姓地公布,加以處罰,一般是簽一個Voluntary Exclusion Agreement(自願排除協議),根據情節嚴重程度在若干年內禁止申請國家科研基金。由於美國的生物醫學的基礎研究絕大部分都是國家資助的,這樣實際上就讓被處罰者在幾年之內都沒法做科研,名聲也壞掉了,很難再在學術界立足。所以實際上是通過這種手段將作假者清除出學術界。誠實是科學家的基本道德,不誠實的人沒有資格再從事科研,他們可以去幹別的職業,可以去做生意,搞政治,但是請別再搞科研。

  中國當然也應該建立一條正規的渠道處理學術腐敗問題,不能老依靠個人的力量。是不是建立一個像Office of Research Integrity這樣的政府機構呢?我覺得在目前來說還是不要。中國官場已這麼腐敗,再建一個官僚機構,也難免不腐敗,不僅起不到打擊學術腐敗的作用,說不定還被用來保護學術腐敗。我覺得可以考慮建一個民間的機構,比如從各個大學、研究所抽一兩名德高望重的教授、研究員組成一個科學道德全國委員會,接受舉報,做出結論,向有關部門建議處罰方式。我在國內與幾位院士商量了一下,都覺得難辦。在中國實際上是不允許有民間機構的,會被打成非法組織。沒有政府的支持,就沒有活動經費,不像在美國,可以有私人基金會的資助。有了政府的支持,又有了官場腐敗的問題。也有人認為,要判斷抄襲比較容易,要判斷造假,需要有專業知識,科學分工這麼細,委員會的人不可能都懂行。我倒覺得這不是個問題。這就像是美國的陪審團,成員其實都不怎麼懂法律,他們只是聽控方怎麼說,被告怎麼說,專家證人怎麼說,然後根據常識做出判斷。在聽了雙方證詞,以及專家的證詞後,並不難判定作假。而且科學的問題不像法律問題,是非分明,不容易出冤假錯案。

  如果讓國外的華人科學家來搞呢?陳曉寧事件的時候,我也考慮過,是否在88個簽名人的基礎上,組成一個委員會監督國內生物醫學領域的學術腐敗。後來想想不妥。在國外搞一個組織監督國內,容易讓國內的人反感,還可能被打成反華組織。人多嘴雜,牽涉到各方利益,也不容易協調、做決定,打陳曉寧這種沒有學術地位的容易有統一的意見,一牽涉到有一定學術地位的,有人就會有所顧忌。而且,彼此不熟悉,難免混進不良分子。事實上,後來證明,88人中是混進了投機分子的,即復旦大學醫學院的副教授邊建超。

  總之,現在看來,要在中國形成一個打擊學術腐敗的正規體制,還是比較遙遠的事,在現在還是只能靠個人力量。所以都找我舉報來了。幾乎每天都有人來舉報,當然大部分都無法處理的。有人說我是學術界"王海",對這個稱呼我很反感。在國內說起王海誰都知道,在國外的就未必知道。國內假貨盛行,有法律規定買到假貨可以向商家索賠,買一賠二,買了十塊錢的假貨可以要回二十塊錢。王海就專門到商店買假貨索賠,以此為生,成了職業,出名了。我和王海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我的打假也不帶任何盈利目的,沒因此賺過一分錢,還倒貼調查經費。我也不以打假為目的。我的興趣不在這,更希望有更多的時間寫書,寫科普文章、文學作品。出來打假,純粹是因為碰巧碰到了,忍無可忍。我打擊學術腐敗是去年才開始的。那時候國內的報紙紛紛上網,可以及時瞭解國內的動態。我比較關注國內的科技進展,發現了裡面太多虛假的東西,又留意到許多留學人員回國招搖撞騙,見不到有人出來揭發,只好自己站出來,就像皇帝穿著新衣招搖過市,誰都稱讚新衣真漂亮或不敢吭聲,總得有人當那個小孩出來說他什麼都沒穿。也有人說我是"學術警察"。這我也不同意。警察代表官方,有處罰的權力。我不代表官方,也不受任何官方機構的支使,當然更沒有處罰任何人的權力。我只是行使每個公民都具有的言論自由。也有人說我是"大俠"或者"少俠"。最近海南出版社把我揭露學術腐敗的文章收集起來出了一本書《潰瘍--直面中國學術腐敗》,上海交通大學科技史教授江曉原給寫了序,裡面就說我是少俠:

  "現在,就像武俠小說中經典的一幕:遠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俠',藝成下山,突然崛起,敢作敢當,不管不顧,連續向各路成名高手挑戰,幾處場子,被他踢翻;幾個好局,被他攪散。而且內力深長,刀法明快,幾番大戰,都不落下風,一兩年間,名動江湖。設局高手,人人自危,都道'方舟子來也'。"

  這段描寫不錯,有聲有色,這個稱呼也比較對我口味。正因為制度不健全,所以需要有人當俠客,見義勇為,打抱不平。所以只有在古代,才有俠客,在現代社會,如果還有人想當俠客,就成了犯罪份子了。那麼在現在的中國學術界,體制不健全,像古代的江湖,所以還是需要有俠客的。等到體制健全了,俠客也就該退隱江湖了。

  看到了中國學術界這麼多黑暗,我感不感到絕望呢?我從來不抱有希望,所以也不感到絕望。現在倒是看到了一點希望。我舉兩個例子:

  我在深圳的時候,一位科大老師老找我,說是向我請教打擊學術腐敗的問題,因為他要去西安參加一個會議,是全國高校學術腐敗問題的會議。這說明至少高校的學術腐敗問題已經引起了關注,不再迴避。有關注,就有解決的希望。

  最近,中國生物化學學會定了個"家規",禁止會員再以學會的名義為廠家做廣告。這是會長鄒承魯先生"退隱江湖"之前提出的,被一致通過。實際上針對的就是我一開始提到的核酸營養品騙局,當時有幾個參與騙局的專家都打著中國生化學會的招牌,民憤太大,他們也不敢再反對,所以全票通過。廠家要收買他們,看重的是學會的招牌,如果他們不能再打學會的招牌,只有個名字,誰知道他是誰?如果其他學會也像生化學會學習,定類似的家規,甚至各大學也定類似的家規,那麼參與商業騙局的學術腐敗就會減少不少。當然,下一步應該是跟商業騙局針鋒相對地鬥爭,比如通過決議,反對核酸營養品。不過要做到那一步更難,目前能做到潔身自好就不錯了。在座的各位有的可能將來要回國創業,也希望能潔身自好,不要學那些腐敗分子招搖撞騙,也給我們減少一點工作量。當然,有可能的話,以各種方式支持打擊學術腐敗,更好。不管是公開的支持,還是背後的支持,都是歡迎的。

  我想舉的最後一個例子,是弄虛作假的,這也可能是我們涉及的最重大的一個案子。在1997年年初,國內主要媒體紛紛報導"水稻遺傳信息之迷破解了"、"洪國藩解開了水稻遺傳之迷"、"我國生命科學研究取得重大突破、洪國藩等在世界上首次成功構建水稻基因組物理全圖"。就在這一年,洪國藩被評上了院士。中國每年要評一次十大科技新聞,1997年名列第一條的,就是洪國藩等在世界上首次成功構建水稻基因組物理全圖。1999年評建國50週年科技成果大事,1997年唯一的一條是這一條。去年評中國科技百年回顧,1997年唯一的一條也是這一條。

  但是實際上早在1997年,就已經有人揭發洪國藩弄虛作假了。揭發者就是曾經在洪國藩實驗室實際領導水稻基因組研究的陶全洲,他當時在美國短期進修,給科學院領導寫了一封揭發信,指出這張物理圖譜靠不住,在數據處理上有問題。國內一些遺傳學家也同意陶全洲的看法。美國一位研究水稻基因組的專家,Cornell大學的教授Susan McCouch也給有關方面寫了一封信,指出洪的圖有嚴重錯誤。做基因組物理圖要用marker(標記)進行定位。洪國藩用的marker,一部分就是從McCouch實驗室要來的,另一部分是從日本要來的。這雖然是兩套marker,但是因為是來自同一物種的基因組,用它們定位,應該有所重疊,McCouch實驗室的結果也發現是有重疊的。但是McCouch卻很驚訝地發現,在洪國藩的圖譜中,這兩套marker的定位卻是完全分開的,因此她認為這是嚴重的錯誤。也可以說,洪的圖實際上是拼湊出來的。

  科學院搞了一個鑑定會,卻認定洪的圖是可靠的。當時在劍橋大學(洪曾在劍橋工作過)的韓斌和三位在劍橋的留學生給科學院領導寫了一封信,一面開口頭支票聲稱歐洲方面因為洪的成果答應與中國合作研究水稻基因組,一面攻擊陶全洲的揭發破壞了國內的學術環境,敗壞了學術風氣,阻礙了科學事業的發展,極大地挫傷了研究人員的積極性,並威脅說這種風氣讓留學生心寒,擔心回國後可能會遭到類似的命運。這同樣是打著愛國主義的招牌。這封信起的作用不小。洪國藩當上了院士,韓斌也回國到洪國藩實驗室主持水稻基因組研究。

  國內吹捧洪國藩的物理圖譜,國外的卻不信它。洪的有關論文先是送到一份比較好的國際刊物,被退稿,他拿到自己當編委的一份末流的刊物上發表。到現在這篇論文只被引用了8次,包括2次是他自己引用,最近剛剛被國外的一篇review(綜述)引用了一次,不過是負面的引用,認為他的圖靠不住。在1998年,國際上討論聯合進行水稻基因組計畫時,中國方面提出以洪國藩的圖譜為基礎,被否決,改用日本人做的工作為基礎。從那以後中國實際上放棄了已有的工作,改為日本打工,承擔百分之八的工作。現在國際水稻基因組計畫馬上就要完成了,時間也已證明洪國藩的圖譜是張廢圖,有人給新語絲投了一篇稿,重提此事,認為洪國藩當年是為了搶成果造輿論選院士,拼湊出了一張物理圖譜。我做了一番調查,向洪國藩本人發函,他沒回信。給韓斌發函,他回答說這張圖不是假的,只是有正常的誤差。我問他誤差究竟有多大,他不給我。

  我們在新語絲披露了此事後,當年力保洪國藩的陳竺副院長就出來說洪國藩功不可沒,他的圖只是有誤差。我追問誤差究竟有多大,還是不給我。因為我知道陳竺和洪國藩的關係,所以我還問這究竟是陳竺本人的立場,還是代表科學院的立場?科學院院長路甬祥就出來說了,洪國藩是立了大功的,這是他與陳竺商量了以後決定的,代表科學院的立場。在回答記者問時,路甬祥還說了一句很出名的話:"現在有一些人,吃了飯沒事幹,就做一些損人的事。"我這回回國才知道,這句話現在都成了路氏名言了。路院長吃飽了飯有事幹,沒時間做調查,只聽陳竺的,那麼就讓吃飽了飯沒事幹的人來做調查,又有何妨?

  洪國藩是在上海的國家基因中心的。北京楊煥明的華大基因中心自己也在做水稻基因組,用的水稻品種和洪國藩的不一樣,用的是袁隆平的"超級水稻"。最近他們完成了這個基因組序列的框架圖,開了新聞發布會。這項工作和洪國藩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為了顯示洪國藩功不可沒,洪國藩還是被請去參加發布會。他在會上一言不發,會議也一直沒有提到他。快結束的時候,有記者問到怎麼評價洪國藩的物理圖譜。陳竺回答說,他仔細讀了楊煥明等人的論文,"他們共選擇了經精確測序的8個基因片段與物理圖譜進行對照,覆蓋率超過了95%。"《人民日報》據此在10月15日發了一篇《中科院肯定我國水稻物理圖譜研究》的報導。

  我當時讀了這篇報導,還以為他們確實是做了驗證洪的物理圖譜的工作的,只不過只用了8個基因片段,並不能說明問題。最近把楊煥明等人的這篇論文拿來一看,不由勃然大怒,他們是用8個基因片段以及其他的手段來驗證他們的框架圖的覆蓋率,和洪國藩的物理圖譜一點關係也沒有,覆蓋率超過95%的是楊煥明的框架圖,而不是洪國藩的物理圖譜。即使洪國藩的物理圖譜完全錯誤,也可以做這樣的驗證。堂堂科學院副院長,竟然在科學問題上公然撒謊,欺騙公眾欺騙上級,不具有做為科學家所起碼應該有的誠實態度,還怎麼領導科研?科學院還有沒有威信?我向科學院的科學道德建設委員會舉報科學院副院長陳竺欺騙中國公眾,看他們敢不敢處理。

  我上面舉的這些例子,只是我們揭露的案例中的一小部分。我們揭露的案例,又只是中國學術腐敗的一小部分。我們看到的只是冰山的一角,底下的還不知道有多大。從科學院領導、院士、教授,都存在學術腐敗,可見學術腐敗在中國已氾濫到了什麼程度!為什麼學術腐敗在中國這麼猖獗,這麼氾濫?我覺得有四點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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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211.102.4.* 的網友 於 2002-12-24 17:17:39 發表評論

  最近還出了個"愛國"的騙子,白求恩國際和平醫院主任醫師薛毅。這人寫了一篇思想匯報,聲稱自己在國外時如何如何愛國,《光明日報》、《中國青年報》、中央電視臺都報導了他的事跡,《解放軍報》號召全軍學習他。他這篇思想匯報的主要內容是:他在蘇黎世大學進行為期一年的博士後研修時,由於勤奮努力,提前兩個月完成了"口腔微生物分子生物學"課題研究任務--跟承包工程似的,"提前兩個月"。當他的導師古根漢姆教授讀完他提交的6篇論文時,驚喜萬分。沒過幾天,校方拿來一份合同,提出以年薪大約9萬美元聘他擔任研究員。他毫不猶豫地謝絕了,對古根漢姆說:我的祖國很需要我,我有我的信仰,我的所作所為不能違背我的信仰。古根漢姆特別感動,說: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人,但你的選擇卻使我更為敬重你。信仰是全人類都推崇的美德。在西方,沒有信仰的人不好找工作,甚至連對象都找不到。沒有信仰的人"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叫行屍走肉"--瞧瞧古根漢姆多麼精通中文。然後古根漢姆辦了個隆重的歡送儀式歡送薛毅回國,還免費送給他價值3000多美元的菌株帶回國去。

  我看了這篇思想匯報,就知道是編的。搞生物醫學的人都知道,你要做了實驗才能寫論文,實驗週期又比較長,兩、三年都未必能出一篇論文。薛毅一年不到就完成6篇論文,那是奇蹟,即使不做實驗光寫論文,時間都未必來得及。我到收集生物醫學論文的資料庫Medline查了一下,薛毅與古根漢姆(Guggenheim)共同署名的論文只有一篇,而且薛毅是第五作者,表明他的貢獻微不足道,這倒比較符合像他這種短期出國進修的情況。至於他和導師之間的對話,是沒有佐證的一面之詞,難以查證。我在網上揭露了此事後,有一個網友卻真去問古根漢姆查證去了,古根漢姆回了信:

  Thank you for your information. The story told by Dr. Xue has beencreated from a sick mind. There is absolutely no truth in it. On thecontrary, Dr. Xue was a very weak collaborator. His name appears onone publication only. As Dr. Xue was not able to contribute to thelaboratory, we did send him back to China to collect clinical samples.I believe that he did this job alright. This is the reason why he is aco-author of this one paper.(謝謝您提供的消息。薛博士所講的故事是一個有病的心理所編造的。它絕對不包含任何真實性。相反的,薛博士是一名很差勁的合作者。他的名字僅出現在一篇論文中。由於薛博士不能對本實驗室有所貢獻,我們將他送回中國去採集臨床樣本。我相信這項工作他做得還可以。這就是為什麼他是這篇論文的合作者。)

  我在中科院研究生院演講時,提到了這件事,會後,一個聽眾來對我說,他也是軍醫,現在全軍正在學習薛毅的宣傳材料。也就是說,全軍在學一個騙子,這是多麼荒唐的事。我把古根漢姆的信寄給《解放軍報》,現在還沒有回音。《解放軍報》的網站現在還放著薛毅的思想匯報讓大家學習。薛毅最近還剛剛當選中華口腔醫學學會理事,是最年輕的理事。

  不過我想我們這麼揭露了以後,薛毅即使不受懲罰,也很難再進一步往上爬了。他的這一套手法,其實是歸國人員的常用套路,許多人都用過,只不過他比較倒霉,出在網際網路的時代,被揪了出來。如果早幾年,就可以很順利地利用這種手段陞官了。中國科學院副院長陳竺院士也玩過這一套,而且玩得很成功,當上副院長了。我們不信看看他發表在2001年6月27日的《光明日報》(2001年7月16日《人民日報海外版》轉載)上的一篇思想匯報《黨支持我們勇攀高峰》:

    "1991年,組織上又給我提供了機會,推薦我赴美國紐約西奈山醫院魏克斯曼實驗室做為期3個月的訪問學者,這裡有著當今世界白血病分化誘導最先進的實驗設備。我夫人自費隨同前往。起先,對方並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但很快,他們就刮目相看了,請我到全院學術會議上作報告。隨後,我們的實驗獲實質性進展,最後我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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