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按摩運動考察報告

按摩運動的嚴重性
　　
　　我這回到銅城,在當地朋友小偉的幫助下，實地考察了湖南妹子在銅城的情況。從三月三日至四月四日止，一共三十二天。在豬屎嶺，在八家嶺，通過接觸按摩店老闆、小姐及客人，所得材料不少。許多按摩運動的道理，和我從考察中得到的道理，完全相反。湖南社會對按摩運動的議論，必須迅速矯正；我們對按摩運動的認識，必須迅速變更。這樣，才於湖南經濟有所補益。一切湖南的兄弟，湖南的姐妹，都應該認真思考，是應該站在他們前頭領導她們呢？還是站在她們背後指指點點呢？還是站在她們面前反對她們呢？每個湖南人都有選擇的自由，不過時局將迫使你迅速的選擇罷了。
　　
　 「好得很」與「糟得很」
　　
　　有一股人說，湖南妹子到銅城搞按摩運動，丟湖南人的臉，而且還傳播細菌，無不一言以蔽之曰：「糟得很。」實際上怎樣呢？我的意見是：「好得很。」
　　這天晚上，小偉又捉到一隻鴨子（當地一些有勢力的人去服務行業消費，由關係戶埋單，就叫捉鴨子），叫上我去八家嶺。經過了很多店，小偉都不滿意。我的眼睛飛快的掃過這些小店，發現一般每個店都有兩三個小姐，一個翹著腿坐在半遮半掩的門邊，剩下的或懶懶的躺在沙發上，或在鏡子前擺弄著什麼，也有的和一些男人在打牌。奇怪的是有的店開著門，亮著燈，卻看不到人。小偉告訴我，那是已經客滿了。
　　小偉帶我們走進了一家裝修得還算雅緻，裡面也沒有男人的店裡。小偉好像是這裡的常客，店裡的人都熱情地和他打招呼，但對於我這個生面孔並不如我意料之中的熱情，只有老闆娘跟我打招呼，小姐們只是間或偷偷瞟我一眼。小偉說我是客，叫我先挑。我乘機觀察了所有的小姐，小姐們的神情很微妙，絕對不會主動推薦自己，我有點想不透－－有客人才有收入呀，後來我認真分析了一番，可能因為她們骨子裡是自卑的，越是這樣就越懂得自尊，如果拉了客人而客人又不滿意，她們自然是很丟人的，雖然這個行業本來就社會地位不高。所以說他們丟湖南人的臉是不對的。
　　後來我選中一個短髮的很清秀的小姐，我跟她來到地下室改成的按摩房，樓梯是木製的，踩在上面「鼕鼕」做響。整個地下室一共有六間按摩房，她帶我到了最裡面一間裝了木門的房間，反身關上了門，還插上了插銷，她回過頭來，臉上冷冰冰的神色馬上不見了，好像春風吹過大地，花兒也跟著開放。她用一種很溫柔的聲音對我說：「大哥，玩一下好嗎？」我故意裝得有興趣但害怕的樣子：「我怕警察抓。」
　　她說：「門口有望風的，不會有事！」我看著她的臉，嚥了一口唾沫，但我想起我來的目的，決定要分清主次。於是我對她說：「你陪我聊聊天吧，做點的錢照付！」
　　我知道了她叫小紅（八成是編的），湖南湘潭人，結婚不到一年就出來了，每天收入幾十塊到兩三百塊（所謂萬水千山只等閑，最底也要一百三），她們做事都會用套子－－所以湖南人說她們傳播細菌我是堅決反對的，我為她們有這個意識感到無比欣慰。她們接待的客人一般是外地的小老闆，社會上的閑散人員，也有單位之間請客的，因為按摩店太多，客源少，她們的勞動量不大，每天接客不會超過十個……
　　樓上老闆在叫：「到點了！」我用家鄉瀏陽話說了句「你真漂亮！」，把她嚇了一跳，我們走了上去，不久「鴨子」也出來了，很疲憊的樣子。
　
　　組織起來
　　
　　湖南按摩運動在銅城的星星之火，於二十世紀末的旅遊勝地溫泉達到燎原之勢。後來經過政府干預，化整為零，觸角遍佈銅城城區，其中為八家嶺、豬屎嶺、謝家園相對集中。根據我的不完全統計，城區開展按摩運動（也叫美容美發的）的場所大約有150家，其中湖南妹子一般生存在中低檔次的路邊店，這可能是他們文化層次較低的緣故。湖南妹子在銅城並非無憂無慮,因為路邊店容易成為掃黃對象，她們總是得擔心被抓.不像在休閑中心工作,都是有來頭的人開辦的,消息靈通,歷次掃黃，對他們基本毫髮無傷.在外地工作的小姐的歸宿也令人擔憂,她們很容易成為地頭蛇控制的對象,據一個長期跟蹤色情從業人員的社會學者的研究,路邊店的小姐的狀態最不穩定,一般只存在兩三年,然後就不知所蹤,只留下通訊錄上的一串號碼和地址顯示她們在這裡活過。（何清漣著《灰色女人的宿命》）
　
　　引資先鋒
　　
　　小偉告訴我，像小紅這樣的湖南妹子在銅城不下兩百，她們有一句振奮人心的口號「掏光銅城男人的口袋！」最保守的以她們每天收入50塊計算，她們每年能從銅城帶回來300多萬，我感動於她們樂於風險的精神，也對湖南兄弟忍辱負重的品德表示敬佩，我更羨慕銅城人的闊綽……
　　
　　
　　註：本文「銅城」系代稱，若有雷同，實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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