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叢：潘岳攜手NGO，是促進環保還是招安？

不知道是不是風水輪流轉，自從政壇失意被調往國家環保總局後，潘岳的官運似乎一步步好起來，多次出現在大陸官方報刊和網路媒體上。這不，12月8日大陸諸多媒體又登出了這樣的一則消息：
　　「國家環境保護總局副局長潘岳12月8日在中國環境文化促進會舉辦的『環境文化與公眾參與』座談會上提出：充分發揮NGO(非政府組織)的作用是推動環保事業健康發展的重要路徑，也是公眾參與社會事務的直接方式……」

　　中共高官的講話向來不能代表自己，只能代表政府，這是人人皆知的常識，號稱「異端」的潘岳也無法例外。中共當局能夠重視NGO的作用，能夠鼓勵老百姓對公眾事務的參與，無論如何，總是一件好事。一些人由此而產生出一點樂觀情緒，也是情有可原。

　　大概是天生的不合時宜，我總對這種高層領導的報告不以為然。且不說潘岳的主張能夠在何種程度上得到實現，在大陸環境問題日趨惡化的今天才剛剛想起「充分發揮NGO的作用」，不也太遲了麼？遠不過去年，NGO在中國的發展還處處受到限制，現在環保這個弱勢領域向NGO伸出手，與其說是發揮NGO的作用，不如說是面對十幾億人口的環
境意識這個老大難問題，不得不為的一種被動之舉。環保如果是一個強勢領域，到了哪兒都怕，什麼地方都能有效地攙和一腳，怕是環保部門的官員們就不會這麼急著要與NGO組織座談，共商環境大計了。這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環境問題在大陸的邊緣處境。在這一點上，潘岳的主動向下，或許與慣常的中共高官的表態背景有本質的不同，
是不得已的，出於環境保護部門的責任使然，而不是代表政府。把NGO拉在身邊，與社會大眾一起搞環保，至少能夠減輕一點民間的對這個為大陸追求經濟增長所造成的環境問題揹黑鍋的部門的批評。此前，國家環境部門更像一個政策建議機構，即無權直接查處污染企業，也不能於事前對污染項目的上馬具有約束力，更不在宏觀經濟發展戰略上具有位置。先採取一些措施，能盡量降低民間對於環保問題的批評，將民間的熱情由批判引向共同參與，不失為一種應急之舉。

　　至於此事與中國的民主化問題，則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在世界民主潮流的背景下，哪怕是一件錯事，與民主化背道而馳的舉動，都可能促進民主化的發展。何況一件表面上看起來的好事。就目下的中國而言，與其說這件事對促進中國民主化的作用，不如就事論事，分析一下中國政府對NGO組織的態度更有意義。環保作為弱勢領域，與處於草根的NGO共同攜手，不過是兩個餓漢共同扶持前進不至跌倒而已，此舉對於中國政府對NGO的總體態度有何影響，還有待觀察。以筆者多年從事NGO工作的經驗來看，大陸的NGO組織本身還不成熟，還沒有形成一種具有相當影響力的，能對社會，尤其是政府形成有效監督的力量。拿日本為例，自民黨的一黨獨大局面的被打破，與NGO在維護公民
，尤其是地方民眾權利方面的作用分不開。這些NGO組織與日本在野黨一起，對現行經濟社會政策的每一項不合理之處進行批判，幫助在野黨先從邊緣地區取得政權，在日本民主進程和公民生活中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他們即無政策支持，也無資金支持，就那麼一步步地走出來。而現行大陸的NGO組織，大多想依靠中共來分一杯羹，獨立性本
身就不強，從長遠發展來看，他們現在需要的，根本不是政府的認可或支持，而是與逆境中煉就一身鋼筋鐵骨。如果潘岳的作法被擴大，可以相見，相當一部分NGO組織會與政府採取妥協或者合作，本來就不強的NGO力量，就有可能被分化。NGO組織又可能會成為小罵大幫忙的一個群落。這不是沒有可能，因為在大陸，中共掌控的資源，連美國都不得不低頭，何況些許小小的NGO組織。

　　所以，筆者以為，不要對此事抱以過高期望。放在潘岳的環境部門，這可能是好事；但若作為整個國家對NGO的基本態度，則可能對於本來權利意識就不強的大陸民眾的維權來說，就未必是一件好事了。(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看中國網站 禁止建立鏡像網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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