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易: 中國海外民運的現狀、成因及改進方略 ---- 在中國民主運動海外聯席會議第六次會議上的書面發言

一 海外民運的現狀

當前，中國海外民主運動的現狀可以用散、亂、小、差四個字來概括。

散，是指中國海外民主運動的組織狀況散。山頭林立，派系眾多，民運組織黨派難計其數，三兩人便成立一個組織，夫妻二人就設一個民運店舖，彼此互不服氣，互相拆臺，惡性競爭，親痛仇快。這就不可能有效組織和推動中國民主運動。這就難以鼓舞中國民主運動的士氣和鬥志。這就不得不令那些關心中國前途和命運、願意為中國民主事業貢獻力量的人士心生疑慮，抱觀望、保留和批評的態度。

民主運動是一項長期、艱鉅並需要廣大人民群眾廣泛參與的大規模的社會活動。他需要一個或幾個有感召力、戰鬥力和組織力的像樣的組織去具體領導、組織、實施。但目前中國海外民運組織如此多如牛毛，鬆散如沙的狀況無疑是極不符和民主運動的需要和要求的，需要整和和改進。

亂，是指中國海外民運人士和民運組織的民主觀點、理論、思想等渾濁、混亂。雖然，大家在結束中共專制暴政，建立自由民主憲政的共和中國這一大目標上是一致的。但是在什麼是民主，什麼是自由，什麼是憲政，什麼是共和？通過什麼途徑、方法和手段實現共和目標？以及建立一個什麼樣的共和國等問題上，卻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按理，大家的民主觀念，理論，思想等不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本屬於正常。我們不能夠，也不可能在這些問題上強求一致。尤其在我們的民主意識不強，民主素質不高，還處在探討摸索民運之路的初期。就更不可能要求千篇一律。但是，中國民主運動的歷史如果從西單民主牆開始算起（有人主張更早），已經有近30年的歷史了。現在我們應該有一個或幾個比較清晰成熟並能被國人普遍接受的民運理論，去指導中國民運的實踐。

中國海外民運在民運理論上的混亂，還表現在很多民運人士和民運組織對自己或本組織沒有一個清晰和恰當的定位。彼此之間有沒有很好的分工合作。大家重複勞動，重複做某一件事情。就是說，民運人士或民運組織對本人或本組織到底應該從事那方面的民運事業更適合，更能發揮自己的長處，並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沒有作到揚長避短，專門致力於民運事業的某一方面的工作，而是面面俱到，樣樣都干，但哪樣都干不好，不深入。中國民運大業需要分工協作，需要眾多的民運思想家、理論家、文學家、藝術家、歷史學家、評論員、宣傳員等理論工作者；也需要具有領袖魅力、領導才乾和組織能力的政治家、組織家、管理家、執行者；更需要千千萬萬勇於犧牲，甘於奉獻，不爭名利，積極投入行動的民運分子。我們大家應該對自己或本組織有一個正確的認識和評估。從事最適合自己或本組織的某一方面的工作。這樣，中國民運的理論水平才能不斷提高，才能更好的指導中國民運的實踐。

小，是指中國海外民運人士和民運組織所起的作用和發揮的影響小。這是同海外民運人士的個人素質和海外民運組織的規模大小緊密相連的。

我們經常看到某些人剛剛從事中國民主運動，或者雖然長期混跡與中國民運之中，卻毫無建樹，他們卻要以「著名民運人士」和「著名民運領袖」等自我吹噓或相互吹捧。這不但對中國民運絲毫沒有正面影響，卻反而對中國民運起了很不好的負面作用。民運中人對那些自鳴得意的表演或冷靜的觀察或報以輕蔑一笑。海外華人和中國民眾更視他們為跳梁小丑而嗤之以鼻。

即使是正派的、真正的民運人士，在思想、品德、知識水平和才乾等方面都比一般人高、好、能、大者實在少之又少，這就使海外民運組織長期不能形成較大的規模，經常發生分裂，幾經聯合卻均以失敗告終。2005年在澳洲召開的民運大會前的風風雨雨，尚未平息的中國人權風波，以及種種沒有浮出水面的民運人士和組織之間的恩恩怨怨、潛流暗波等都在不同程度的損害、破壞了中國民主運動，都是對中國海外民運影響的削弱和減低。

中國民運需要有大人物，但我們這裡所說的大，是指他對中國民運的推動作用大，積極影響大，而不是吹出來的、徒有其表、卻無其實的大名氣、大架子。中國民運需要有大的民運組織，無論其組織成員的人數、組織能力和社會影響力等都足以與中共相抗衡。

差，是指中國海外民運的整體形象差。不但在海外華人和廣大中國民眾的心目中，而且在西方民主國家和民眾心目中，中國海外民運的總體形象都是比較差勁的。令我們汗顏。這是不爭的事實，也無須諱言。與馬丁路德金領導的黑人民主運動、英甘地領導的印度獨立運動、南非的反種族隔離運動、達賴喇嘛的西藏自治運動和法輪功的和平抗爭等運動相比，中國海外民運的形象有很大的差距。從而失去了國內外廣大人民群眾對我們的廣泛支持，使中國民運的高潮遲遲不能再來。

中國民主運動是一項崇高偉大正義的事業，理應得到海內外廣大人民群眾的堅定而有力的支持。長期低迷不振的海外民運現實，從反面促使我們警醒深思。我們不能將此令人寒心的海外民運狀況統統歸因於中共的鎮壓和破壞，而應該認真從我們自身尋找差距和不足。並不斷加以克服、扭轉和改進。重振中國民運的雄威，再掀民運高潮。衝垮中共專制的堤壩，實現自由民主憲政。

二 中國海外民運的成因

無須否認，中共政權對中國民運的殘酷鎮壓及其種種分化、瓦解、破壞民運隊伍的手段是造成中國海外民運現狀的一個重要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們民運人士和民運組織內部的種種問題。因為前者是外因，後者是內因，外因只是條件，內因才是決定因素。中國海外民運的自身問題很多，可以概括為以下三個方面：

1 海外民運人士的民主意識和民主素質較低。幾年的民運實踐，使我發現一個非常可悲的現象，就是我們民運隊伍中的相當一部分人，連最起碼的民主常識都不懂。即使有一些人懂得一些民主的常識，卻不懂得怎樣尊重他人，不會自覺的按民主的原則和要求從事民運活動。不懂民主常識，不會運作民主活動還不是最要緊的，因為任何事物都有一個開始、發展、成熟的過程。最要緊、最可悲、最可怕的是不懂裝懂，不思悔改，固執己見，故步自封，破車當道，阻礙民運新生力量的成長。因此，我們民運人士保持開放的心態，謙卑受教的心態，勇於改正錯誤和採納他人意見的心態是極為重要，非常寶貴的。只有這樣，才能不斷的增強我們的民主意識，不斷提高我們的民主素質，才會使我們民運人士和民運組織之間彼此減少摩擦，增多共識；減少衝突，增加合作；降低內耗，提高民主運動的運作效率和水平。

2 民運組織建設不力。中國民主運動必須有一個或幾個堅強、有力、強大的民運組織來推動、來運作。否則中國民運大業就不可能順利完成。即使中共政權自己垮臺，也不能在中國和平順利的建立一個自由民主憲政的共和國。也必然要經歷一定期間的動盪混亂，造成我中華民族的重大災難。為避免這一重大災難的發生，或儘可能的降低因混亂造成的損害。我們民運人士必須作好因應的準備，必須將民運組織的建設當作一項最緊迫，最重大的任務。坦白的講，成立一個民運組織並不難，海外民運現在恐怕就有了上百個這樣那樣的組織。難的是如何將我們的民運組織不斷發展壯大。使之足以與中共相抗衡。海外不少有識之士，早就認識到民運組織建設的重要性，亦曾多次嘗試將一些民運組織合而為一，可惜總不成功。癥結何在？問題出在那裡？我們應抓住問題的關鍵，不斷予以改正。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相信總會有成功之日。

3 民運理論仍是很薄弱的環節。現在專門從事中國民主運動的理論研究的人士到底有幾人？我們擁有的民運理論的宣傳工具，即：報刊、電臺、電視臺、互連網站等又有多少？已經有幾十年歷史的中國民運尚不如法輪功的理論建設。實在值得我們民運人士深刻檢討。我常聽到我們民運中人議論：《大紀元》推出的「九評」其實大都是我們民運人士的理論觀點，沒有什麼新鮮的，但是我們可曾捫心自問：為什麼我們民運人士就不能使分散的不系統的理論觀點這樣集中有效的報導體現出來？九評如潮，波瀾壯闊。其聲勢之浩大，其效果難以估量，但願更多的中國民運理論人士藉著九評掀起的風暴，大顯身手，擊浪弄潮，為中國民運作出更多貢獻。

三 改進中國民運海外現狀的幾點構想

海外民運的現狀雖然不盡人意，但我們對中國民運的前途還是非常樂觀的。因為民主必勝專制，正義必勝邪惡。在這幾年民運實踐中，我對中國的形勢、中共政權的日薄西山，中國民運的現狀，道路及前途等諸多問題都有過仔細而認真地觀察和思考。也產生一些響應的構想，方法和策略。這裡，僅對改進海外民運現狀提幾點意見。

1 不斷提高海外民運人士的素質。

這是改進中國海外民運現狀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環。前面提到，搞民運的人卻不懂民運常識。不會尊重他人，不會民主活動的運作，怎麼可以將民運搞成功？空有一腔民主熱血和深厚感情是遠遠不夠的。只知喊口號，遊行示威也是不能最後實現民主憲政。我們民運人士必須不斷提高個人的素質。這不單指民主知識和民主文化方面，更包括民主精神，民主作風，民主品質，道德操守等各個方面。一個民運人士首先要剛正不阿，光明磊落，堅持正義，堅守原則；其次，要為人謙和，待人以誠，尊重他人，善與人合作；再就是，不斷學習，不斷提高，修正錯誤，豐富完善自己。

提高海外民運人士的素質，當然是我們每個海外民運人士自己的事情。但他所在的組織也可以起很大的作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個健康向上的民主組織，無疑為民運人士的素質提高提供一個較優良的環境。我們制定的《中國民運海外聯席會議澳洲分部議事規則》第一條，就開宗明義，說明此規則是為了便於我們開會討論我們民運事務時有章可循，和提高每個成員的議事、論事、表決、決策的水平和能力。正因為我們有了這樣一個《議事規則》，就改變了過去那種開會時發言無次序，亂吵一氣，最後什麼都不能決定的狀況。

2 從制度建設入手，建設一個健全發展，不斷壯大的民運組織。

當前，海外中國民運組織可謂很多，但令人滿意，不斷發展壯大者卻為數寥寥，民運組織對中國民運事業的重要性前已有述，關鍵是我們如何建立一個不斷發展，不斷壯大的民運組織。我們的體會是從制度建設入手。專制獨裁的特點是人治。而民主運動的特點則恰恰相反。則要憑制度，靠章程，按規則辦事。可以說，凡制度規定不恰當、不合理、不全面或執行不力的，就肯定不會建設一個好的民運組織。不得不承認，我們華人，特別是深受共產毒害的大陸人，沒有自覺按制度和規章辦事的良好習慣。從而造成組織分裂。

幾年來，我們分部先後制定了《議事規則》，《常務會議制度》，《財務管理辦法》和《保密守則》我們在日常工作和民運活動中，都是按這些規定來運作。我們也要求每個成員自覺遵守各項制度，逐漸養成照章辦事而不是憑個人意氣辦事的習慣。從而使我們的組織走上了穩步發展的軌道。我們的隊伍也在不斷的擴大。

3 揚長避短，選擇最適合自己或本組織的工作。

海外民運資源十分有限，民運組織又分立，分散。儘管有了先進的通信手段，彼此之間的聯絡溝通還是非常欠缺。作為一個地方的民運組織，作為海外聯席會議的一個分支機構，我們深感無能為力，只好從我們自己做起。根據我們自己的條件，揚長避短，做我們能做的事，做適合我們做的事。相對而言，我們的資訊不如在美國靈。我們的組織成員當中也缺乏民運理論大家，我們個人的才能也不是什麼超群出眾。所以我們很注意團結，注意發揮組織集體的力量。我們也願意在制度建設，組織運作與發展等問題上多一些探索，多積累些經驗，為中國民運多做貢獻。

4 分工、協作、聯合，建立一個民主統一戰線。

海外民運應該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逐步建立一個民主統一戰線。在目前很難將海外民運組織有效整合的情況下，海外民運組織的分工只能靠我們民運人士和本組織的恰當定位來實現。有人專門研究民運理論，有人從事民運宣傳，有人負責同國內外民運人士和支援中國民主運動的組織和個人聯繫。有人專注於民運組織的建設，有人將工作重點放在具體的民運活動組織和運作上。這樣，可有效使用我們的有限資源，避免和減少重複和浪費。逐漸改變海外民運散、亂、小、差的狀況。為將來建立民主統一戰線作好各方面準備。最終完成我們的民主大業。

2005/4/10(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看中國網站 禁止建立鏡像網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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