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棒猝死給女兒留下94張零鈔總計29元錢
當「棒棒」的爸爸走了,現躺在殯儀館冰棺裡。12歲的小女孩芹芹(化名)在出租房清點爸爸留下的財產,一張、兩張、三張......一共94張零鈔,總計29元錢。她說,不讀書可以,去打工可以,但沒有爸爸的中秋,將很悲傷。
爸爸猝死
留下94張零鈔
芹芹的爸爸名叫黃大六,四川省廣安人。此前,他們父女暫住沙區紅糟房採石場50-8號,黃大六靠當「棒棒」和間或開荒種菜維繫生計,今年秋季入學,芹芹無錢交贊助費輟學,幫爸爸洗衣煮飯。
14日下午4時,黃大六從菜地回租賃屋,和女兒打開電視看連續劇。突然,他摀住腦袋連喊頭疼,幾分鐘後身體一歪,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芹芹從床上跳下,忙喊救命,鄰居趕來又是掐人中穴,又是進行人工呼吸,但「120」急救醫生趕到時,黃大六舍下女兒,撒手人寰。
12歲的芹芹只有哭。好心的人們通知有關部門,準備把她父親遺體送往青木關殯儀館。芹芹在眾人壯膽下,在父親僵直的身上搜索,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從3個口袋中搜出94張零鈔,其中1角面額的37張、2角面額的9張,5角面額的25張, 1元面額的1張,10元面額的1張,一共29元。
芹芹說,爸爸一直為自己輟學愧疚,表示中秋節給她買月餅彌補,那29元可能是準備買月餅用的。
女孩物品
一盒12元的顏料最值錢
昨天下午3:30,父親黃大六的屍體已運走,芹芹失神落魄在出租房收拾東西。
出租房面積約15平方米,被從中分成兩半。桌上、床上、牆上,一切都顯得父女倆的生活都以女兒芹芹為主:桌上是幾本舊書,芹芹輟學後翻來覆去地看;床上一架算盤,1元錢從舊貨市場買來;芹芹說,床底一盒馬利牌顏料用去一半,花去12元,是最值錢的。
黃大六猝死後,打工的鄰居清點財物還發現40公斤紅薯,是他開荒種下的,已以1元/公斤出售;還以120元處理了他們從二手市場買來的舊電視;另外一些廢紙、廢鐵林林總總賣了50元。他們準備留給芹芹作回廣安的路費。
小芹芹發現了父親擺在床下的一雙新皮鞋,他一直捨不得穿。芹芹說,很希望那雙新鞋隨父親的遺體一起火化。
記憶遠去
12年僅有兩名主城朋友
今年秋季,該讀6年級小芹芹從沙區天星小學輟學。雖然學校一直優惠她的借讀費,但他父親勒緊褲帶仍湊不齊這學期的1000元。她主動向爸爸提出,乾脆幫他洗衣煮飯,等有錢了再讀,也算是對家裡的貢獻。
關於讀書的記憶,在灰白的牆上還有,那是芹芹今年6月1日獲得的三好學生獎狀。鄰居說,她洗衣煮飯之餘,常偷偷用濕帕子擦上面的灰塵。
小芹芹是在出生40天就來重慶的,據說是她父親與人私奔後的私生女,至今沒有戶口。她的父親先是在石碾盤拉板車,後來政府制止,又改作「棒棒」,再後來無法供芹芹讀書,就開荒約1畝種菜,每月各種收入約400元。
這12年,芹芹只回過廣安3次,其餘都在重慶度過,但她把所有同學都看成是「老闆的子女」,她只有兩個朋友。一個是同班同學家住沙坪公園的王燦,一個是家住三峽廣場的何婷婷。她去過她們家,也是芹芹12年真正意義的主城生活。
未來憧憬
念完大學告慰天堂父親
父親走了,芹芹說她的上學夢也斷了,她說:「父親生前也要我上大學,可他拚命掙錢,累死了」。她廣安老家,只有一個70多歲的多病伯父,沒能力撫養她。
鄰居董偉明說,黃大六猝死後幾小時,芹芹一直守在遺體旁,幫他擦身、洗臉、換衣,還不停搖著蒲扇,為沒有呼吸的父親驅逐蒼蠅,她說死了也要讓他涼快。孩子感動了房東劉奇玉,他買來香燭、冥紙、鞭炮,小芹芹一一親手點燃,為父親的靈魂送別。
中秋,芹芹想一個人去殯儀館看看父親,她想不會有第二個人來,那將是她一個人目睹的葬禮。她說,父親火化後,將努力尋找讀書的機會,一定念個大學,讓父親放心。
芹芹明白,她一人無法完成大學夢,渴望得到重慶好心叔叔阿姨幫助。
重慶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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