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熱點:我與雙規前的市府女秘書長過招!

發表:2005-09-29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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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6月29日14時,南京市中山陵風景區的一位拆遷戶打來電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N市W秘書長被雙規了!
  電話那頭,是壓抑不住的歡喜,而我,也禁不住衝著電話大喊:「太好了!」

  照理說,在採訪對象面前,記者理應保持足夠的理性,永遠不置可否,永遠超然於新聞事件的衝突雙方之外,用行話說,就是記者只採集事實,無須表態,也不能表態。然而對於她的「雙規」,我卻無法不叫好,無法不激動,無法不悲哀。

  回憶我十餘年的記者生涯,接觸過的女官員不下十餘位,其中不乏貴為「副省級」的大幹部,但是,她們大多端著一張比男性公僕更為可掬的笑臉,持大智若愚狀,以致於我很難對她們真實的智力水平,形成某種判斷。

  然而這位W秘書長卻完全不同,她不僅擁有過人的心智,而且願意扑在一線、指揮若定地與拆遷戶火拚。對於她的前一個特點,說實話,我是懷有相當敬意的;而她的後一項特徵,卻與我的價值觀完全相悖。

  她的個性是如此鮮明、銳利,時常刺激我的大腦,進行反覆的思考;而我,則一定是她在「雙規」前真正「過了兩招」的最後一位記者──我有這份自信。

  如果不是由我來記取她被「雙規」前半年(2005年1月-6月25日)的二三事,大牆中的她,想必是會感到寂寞的吧。

               第一次過招

  2004年12月23日出版的《瞭望東方週刊》刊登了我與同事姚玉潔共同採寫的《紫金山砍樹真相再探》一文。2005年1月中旬的一天,經過事前的磋商,N市園林局等5個局(部)的負責人與我和小姚坐到了一起,再次溝通有關情況。

  在諾大的會議室裡,在長長的會議桌對面,在那一排十餘人的談話對手當中,市政府副秘書長W××無疑是思維最為敏捷的一個。

  她個頭不高,身材勻稱。精緻的面孔,就像她的談吐所表現出的思維一樣清爽(在這裡,「清爽」是一個中性、稍帶一丁點兒褒意的詞)。
  談話的前半段,她是絕對的主講人,她在不知不覺中把話題扯到很遠很遠,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絕──我據此判斷,她早有決斷,就是要堅決地把會談的時間消耗掉。而她的語速又是較快的那一種,再配以生動親切的表情、自然得體的手勢和懇切真誠的眼神,讓你簡直就不好意思打斷她。她的氣場,就這樣主控著這個約兩百多平方米的會場。

  時針很快從10點,指向11點30分。短兵相接的提問根本還沒有展開。怎麼辦?

  我故意非常明顯地頻頻扭頭,去看會議室牆上的時鐘──她顯然中招了,密不容針的氣場,陡然鬆弛下來,「啊,時間不早了,唉呀,怎麼都是我一個人在說呀,怎麼樣,國洪,你看……我們的交流,比較充分了吧。下邊這樣好不好,邊吃邊談吧?簡單的工作餐啊。」

  我笑了,說:「那當然好了,邊吃邊談啊。不過,有幾個具體的問題,還是在這兒談比較好,我們攤著本子記錄也方便,W秘書長,你看……行不行啊?」

  這兩句對話,成為那天上午會談的轉折點。

  場上的氣氛有些凝固。她一定覺察出,在長時間溫和的傾聽之餘,我並沒有像她所希望的那樣,喪失方向感和提問的決心。她一定有一些失望,但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同意了我的提議──果斷、從容而大氣。

  接下來的談話,氣氛變了。幾乎全是針尖對麥芒式的。但她在越來越趨於緊張的對話中,總會不時用非常親切、誠懇的口吻大喊:「國洪啊,國洪,你怎麼能這麼理解呢?」「國洪啊,你聽大姐說一句……」那口氣,彷彿我真是和她有幾十年交情的小老弟。在我的記憶中,還從來沒有人這樣親切而頻繁地大聲喊著「國洪」,「國洪」。

  按照我提問的習慣,越往後的問題,越是致命性的。時間已接近下午一點了。我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在我看來,這個問題絕對是無解的,她只能低下頭來,承認這個位於紫金山東麓的「政府接待中心」,是一個違法項目:

  「《森林法》規定,我國森林共分為五類。紫金山森林屬於特種用途林中的風景林。對於特種用途林中的風景林,《森林法》規定只准進行撫育和更新性質的採伐。請問,為建設東部接待中心而大規模砍伐林木,能算做撫育和更新性質的採伐嗎?」──我穩操勝算,她總不能說,紫金山的森林,不是森林吧。

  她答道:「中山陵是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從建陵以來,執行的上位法就是《風景名勝區管理暫行條例》和《南京市中山陵園風景區管理條例》。目前紫金山雖已批准為國家森林公園,但在具體的森林公園規劃完成以前,《森林法》不能作為這裡的執法依據。」

  幾句話,講明瞭政策,釐清了沿革,乾淨利索,讓我為之一挫──雖然我知道,在法律上她的解釋並不成立,而且國家林業局也並不認同這一說法。

  我緩和下來,半開玩笑地揶揄說:「是不是在W秘書長看來,即使在東部接待中心砍的這些樹,不是撫育和更新性質的採伐,可是,在這次中山陵綜合整治過程中還要新栽很多的樹,因此從整體看,也可以視為是撫育和更新性質的採伐?」──這是地方官員慣常的邏輯,用所謂整體事件的性質,來掩蓋和篡改單個事件的性質。

  「國洪啊,你講的太對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口不頓,臉不紅,我沒轍了。只好收拾東西吃飯。

  這時,時間已是下午1點,賓主落座,她端著酒杯,逕直走過來,爽朗地說:「我馬上還要開一個會,不能陪國洪老弟了,我們先碰一杯,後會有期!」高腳酒杯裡的半杯紅酒,她一飲而盡,沒吃一口飯菜,步履匆匆而去。

  那天晚上,我在小區的院子裡,一圈圈地繞著一幢幢宿舍樓散步,我回憶著上午會談的每一個細節,我發現,我遇到了一個強悍的對手,她有水平,懂政策,敢擔當。但是,我是退無可退的,如果我一側身,放這個強悍的人過去,那麼,那些紫金山黃馬水庫周邊的樹,就將繼續遭到砍伐。如果人被砍了,人可以去上訪,可是樹被砍了,它們怎麼去上訪?

  我同時感到一陣徹骨的悲涼。為什麼,為什麼像她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會站到我的對立面?換句話說,搞規劃出身的她,在專業知識和政策水平上絕對比我強,為什麼她會認同、並死心塌地地拚力而為一個砍掉一片平凡而絕美的森林,新建一個超五星級政府接待中心的計畫?難道那一套用來搪塞我的鬼話,她真的相信嗎?

              第二次過招

  隨後的幾個月,姚玉潔和我分頭走訪了省建設廳、農林廳、林業局、國土局、東南大學等部門,試圖以如山的鐵證,揭露事件的真相。
  這期間,我又試圖暗中瞭解另外一個大事件:中山陵綜合整治拆遷。

  這個以中山陵景區整體出新為名目、總投資達數十億元的大項目,須首先完成一個超級大盤的拆遷──對區內3000多戶居民實施拆遷。政府既出不起錢,又想出政績,只得在拆遷過程中通過損害老百姓的利益,來降低成本。如果不是深入其中,任何人都很難相信,就在這靜謐安詳的紫金山周邊,就在一段段與我們擦肩而過的藍色鐵皮隔離牆後面,甚至就在我們談笑風生、前往梅花山賞梅的途中,一出出悲劇正在上演。

  一些拆遷戶家庭,為了擺脫工作單位提出的「不簽字拆遷,就下崗」的糾纏,離了婚(一離婚,就算身為職工的一方簽了字,也無法實施拆遷)。前湖村的農民,找出了建國初的土地徵用證明,想證明自己有權享有與城裡人相同的拆遷政策。在強拆琶琵洲居民圍牆的過程中,一位路過的律師出面制止,被抽耳光。石像路小區拆遷中,為收繳居民拍攝的一盤錄相帶,先後有5人被傳訊。孝陵衛地區南汽集團的一幢宿舍樓,被豎著砸為幾幢孤零零聳立著的碉堡,至今(2005年6月29日),還能看到!至今,裡面還住著人!據一位保安透露,每次搞「大行動」,總要配備救護車、滅火器和辣椒水,「拍有人自焚啊」。在幾盤輾轉流傳出來的拆遷錄像光碟中,大批故意不戴帶警號的警察、身著制服的保安、穿白大褂的醫生、救護車、滅火器、擔架歷歷在目,井井有條──而在所有這一切的背後,竟又是 W秘書長揮之不去的身影。

  據多方證實,正是這個個頭不高的女人,作為最主要的負責人之一,在組織指揮著中山陵的綜合整治拆遷。那些「胡攪難纏」的「釘子戶」,那些無法推進拆遷的「強烈抗拒地區」,常常由她親自出馬,親臨現場,指揮若定地調集各路人馬,發起一輪輪計畫周密、萬無一失的衝擊,最終,將「釘子戶」 從他們擁有著「土地使用權」的土地上,活生生地拔下來,甩到距離中山門約十公里開外的白水芊城(經濟適用房)去(按照主流媒體的報導,這些拆遷戶是「喜氣洋洋地喬遷了新居」)。

  看著那一張張拆遷戶憤怒的臉,流淚的臉,眾情激憤的臉,壓抑憋曲的臉,看著光碟中那只井然有序的拆遷「部隊」,W秘書長的那一張精緻而清爽的臉,總會疊現在我眼前。我相信那些拆遷戶絕不是她的對手,她有水平,懂政策,敢擔當,這種人,一旦橫下一條心做事,在當下的中國,無論對上、還是對下,都是所向無敵的。

  4月的一天,我們又與W秘書長一行人圍坐在一起,繼續溝通東部接待中心的事。

  「國洪啊,你的稿子看上去很客觀,其實充滿了情緒。」她隨機翻著,讀著,「你看這一段:『在下黃馬水庫北側,原有一個由私人投資興建、規模不大的東部休閑中心,功能僅為餐飲服務,在2004年的鐘山風景區綜合整治中,已被作為違章建築拆除。』什麼叫被作為違章建築拆除,它的確是違章建築嘛。」

  雖然我清楚該怎樣辯解──我又沒有調查它到底是不是違章建築,所以表述為它「被作為違章建築拆除」才較為準確──但是我沒有辯解。

  我再次驚訝於她的敏銳。我是靠「文字」吃飯的,而她不是,但她卻在極短時間內發現那一個深埋在客觀敘述中的「針尖」。

  會談結束,我送他們一行到樓下,她忽然對我說:「國洪啊,大姐有一件事,有可能要請你幫忙。前湖村拆遷一直很順利,得到了群眾的積極響應。可現在,碰到了一個黑老大,黑得不得了。現在我還沒決定,需要的時候我真要請你幫忙,要在輿論上支持我啊。」

  她炯炯有神的眼睛,是那麼誠懇地望著我,那一刻,我真如被五雷轟了頂。天那,從2003年初我關注、採訪拆遷問題開始,迄今已採訪過省內三起拆遷自焚案,天底下只有拆遷戶受到侵害後、打110報警、警方卻接警不出警的理兒,哪有誰敢向政府下「黑手」?說句「到位」的話,政府正愁找不到把柄把你抓起來、清離拆遷現場、拆你家房子呢。

  這個被眾多拆遷戶視為「黑手」的女人,竟然,站在我的面前,說她的拆遷遇到「黑老大」!而她炯炯有神的眼睛,竟然又是那樣的坦誠無欺!

               我的悲哀

  這樣一個優秀的人,這樣一個與我的價值完全相悖的人,被「雙規」了,我無法不叫好,無法不激動,卻也無法不悲哀。

  我不止一次地想,如果陰差陽錯之間,她竟然和我、和那些民間環保志願者、和那些力圖保護家園的拆遷戶,擁有了相同、或是相近的價值觀,那將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啊──我們每每可以聚在一起共商大事,或是像真正的朋友那樣開誠佈公地爭論。她的水平,她的頭腦,她的擔當,都將為維護公共利益所用,她也許甚至會成為一位飛得最高、飛得最遠的維護公共利益的天使呢。

  退一步講,就算她受制於她所處的位置,無法和我們擁有相同或相近的價值觀,但如果她能夠堅守作為一個「公民」的底線──都21世紀了,無論是出於何種堂皇的理由,你總不能強行去拆毀一個公民的私宅;你總不能為了新建一個超五星級的政府接待中心,再去大面積砍伐與公共利益息息相關的森林──我也不會如此地悲哀。

  再退一步講,作為一個具有相當專業素養的人,她清楚地知道砍樹與拆遷這兩個大事件,在私地下,究竟販賣的是什麼私貨,但是,她不說。

  不說,也就罷了,可是她竟然還要振振有詞地分析給我聽,說它們都是為了滿足公共利益的需要。

  她這樣說了,也就罷了,她受制於所處的位置,也許是不得不這麼說,可是她竟然還要用那麼誠懇、有神的目光,坦坦蕩蕩地迎視著我的目光。

  我一遍遍回憶她的目光,想從她的目光裡找出那怕一丁點兒內心矛盾的意味,一丁點愧對神明的意味。以她的心智,如果她想在堅定的眼神中揉進那麼一丁點異樣的意味、並準確地傳遞給我,是很簡單的事兒。但是,很遺憾,我只看到了她堅定的信念,雖然我不清楚那究竟是怎樣一種信念;我未能在她的目光裡找一丁點我希望找到的東西──那只是一丁點人性的證明。

  雖然我和她交過手,也可以算是做過某種意義上的較量,但遺憾的是,我清楚地知道,肯定不是我,甚至不是那些四處投訴的環保志願者、那些四處上訪的拆遷戶扳倒了她。

  她被「雙規」了,我們本能地叫好,但是在她的「觸礁」事件中,我們卻很可能全部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局外人。

  我是不會重複那句「惡有惡報」的鬼話的,因為已「報」之惡,實在只是九牛一毛。我也絕不會說什麼「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鬼話,如果這句古訓是一句真邏輯,那麼,精明的她,還有那麼多社會的精英,為什麼還會義無返顧地選擇「不義」的道路呢?

  我只想在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享受片刻單純的快樂。這快樂顯得有些無聊和虛妄。因為她的「雙規」,絕不是我的勝利,而僅僅是她的失敗。但是我仍願意不惜顯得有點愚蠢地去享受片刻的快樂。

  這種快樂注定是短暫的。我們的憤怒和抗爭,與她的失敗無關──這樣一個事實,很快使我陷入更加無邊無際的沮喪和悲哀。

            這不是她個人的悲劇  

  一個如此精明的人,究竟是因為哪一個環節翻了船呢?

  是不是一筆大額的受賄?或是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級別更高的官員?或是她宿命般地成了更高層權力鬥爭中、被先行突破的一枚棋子?一切皆有可能,也就不必再去瞎猜。

  有一點卻是清楚的,這年頭,對官員經濟犯罪的查處,與其說是天堂的正義在人間的兌現,還不如說是官僚集團內部權力鬥爭的結果。換句話說,在很多情形下,竟是不為大眾所知的官僚集團內部的爭權奪利與邪惡攻防,在推動正義的戰車堂皇前行。

  我們可以不重過程、只重結果,為這種正義的兌現方式歡呼嗎?

  然而,正義戰車的行止,竟是權力鬥爭與邪惡攻防的結果,我們真的應該為這種正義的兌現方式歡呼嗎?

  歡呼,還是不歡呼,這個問題也許並不重要,那麼,讓我們換個問題來思考:W秘書長突遭重創的命運是一種必然嗎?

  權力是利器,它既能敲斷公民的脊樑,打折「刁民」的「狗腿」,也能鏟盡當權者心底的天良。尤其是當權力以強制力暴虐於世的時候,當權者很快就會遺忘他作為一個人的底線,更不用說再恪守什麼他作為一個公民的底線了。

  當人的底線和公民的底線,均已喪失殆盡,當權者必將淪陷於魔鬼的瘋狂。

  然而,這樣一個終點,卻是不為起點所知的。

  在W秘書長風華正茂的當年,當她運轉起精明的大腦、為自己的人生選擇道路時候,她一定認為這是一條陽光燦爛的大道。如此碩大無朋的一個體制。堪稱人類歷史上最為龐大的托拉斯公司。它壟斷著一切真正稀缺的社會資源和經濟資源。它操縱著生存空間和評價體系。它供給著金錢、名譽、地位、成就感和榮譽感。它能夠給你一切,同時它又能拿走你的一切。投奔這樣一個偉大的體制,難道不就像投奔全球500強企業一樣責無旁貸、甚至更為光榮正確嗎?

  因此,從起點看,她的選擇也是必然的。

  從必然的起點,走向必然的終點,在這一過程中,她有沒有遇到過掙脫必然性束縛的機緣?

  當她面對那些阻止砍樹的環保志願者的時候,當她面對那些流離失所的拆遷戶的時候,當她面對我的時候,她難道就不曾用自己精明的大腦想一想:

  如果我們是代表著一幫愚鈍朦昧的刁民,那麼,我們又何曾試圖侵佔過別人的利益,又何苦去保護並不直接屬於我們的利益呢?

  如果我們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公共的利益,那麼,站在我們對面的她,又是在代表著誰的利益呢?

  如果她代表的也是公共的利益,那麼,又為什麼不能把塞在桌子下邊的利益,擺到桌面上來,卻要用謊言和「不斷完善、補辦的手續」來掩蓋真相呢?

  6月30日19時,在MSN上,我向一位媒體朋友通報了W秘書長被「雙規」的消息,他迅速回了三個字:「太好了!」

  他接著又錄入了一個疑問:「她犯事,會是因為接待中心項目嗎?」

  哈哈,看來這位媒體朋友並沒有理解其中的玄機:W秘書長可能因為一萬件事中的任何一件事被「雙規」,可能因為亞馬遜雨林中一隻蝴蝶翅膀的拍動被「雙規」,但是唯獨不可能因為她曾經代表著她背後的利益,去侵害我們所試圖維護的利益,而被「雙規」。

  換句話說,假設日後的判決表明,她真的犯了罪。那麼,她在砍樹和拆遷兩大事件中的所作所為,不僅不會是她的獲罪之「過」,反而將是她的抵罪之「功」。

  我因此陷入更加無邊無際的悲涼。

  然而,告別悲涼的出路,應該還是有的。

  如果我們在今後的生涯中,無意中發現了一個貪官,或是一個酷吏,或是一個公共利益受到損害的事件,那麼,讓我們恪守作為一個公民的底線,不遺餘力地去查明、並說出真相。

  如果我們這樣做了,那麼也許有一天,當我們相聚的時候,我們都能夠欣慰地說:「我揪出了一個貪官!」「我扳倒了一個酷吏!」   

  也許我們的努力並不能撼動大局,但是我們至少能告別虛妄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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