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泰：全民自由化萬歲

二十一年前有一個老頭提出了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口號，從此便被當局奉為金科玉律，凡是想爭個做人的自由的中國人都被扣上資產階級自由化的帽子，受到種種打擊，甚至喪失人身自由乃至性命。那老頭曾經做過聖訓："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至少還要搞二十年"。人世光陰迅速，彈指一揮間二十年便過去了。那麼如今當局還要不要繼續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呢？從大批作家和記者因自由開動腦筋說了幾句良心話而被投入班房的現實和發表與當局不同觀點的作者人人自危的現狀看來，當局依然在不遺餘力地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而且面對自由化愈來愈氾濫的現實而顯得很恐慌了，反對的強度也拚命增加，雖然是事倍功半。

看來"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至少還要搞二十年"還真成了讖語，那老頭在這點上倒也不失英明，沒有說三十年、四十年，否則就要有損先知的偉大形象了。那麼我們是不是要重新主張資產階級自由化？不，我們不要被他牽著鼻子走。我們什麼時候承認自己爭取自由就是資產階級自由化了？難道只有資產階級才能自由化，無產階級就要永遠奴隸化嗎？誰規定了自由化是屬於某一階級的？人生來就具有天賦之自由，自由是人類平等的權利，這是一個最基本的常識，當局難道連這都不知道，還是以中國特色自居而對人類普世價值的自由視而不見？不過看那老頭當年的聖訓："因為他們搞的這一套無非是大鳴、大放、大字報，出非法刊物，實際上是一種動亂，是'文化大革命'遺留下來的作風，不能讓這股風刮起來。"我們就明白了，原來在當局的認識中，自由化就是文革造反，足見當局對現代政治理念缺乏基本的認知。

套用老毛的一句話，資產階級自由化好得很！但是我們絕不滿足於此。中國的窮人多，沒多少資產階級，難道我們平民百姓就搞不得自由化？難道我們老百姓要自由就變成資產階級了？哇，這真是富裕的第一捷徑了。現在全中國人民都渴望得到自由，都要求自由化，那麼全中國人民都成資產階級了？資產階級多有錢啊，人人都是資產階級，咱偉大的社會主義中國還不富得流油啊。什麼小康社會，大康社會都實現了。果若如此，黨國倒應該為越多的人要求自由而越高興啊，那樣大家都是資產階級了，黨國還不要大發稅收橫財嗎？對了，倘若中國實現了自由化，即使人民都富裕了，黨國也不能再像現在這樣肆意剝削人民了，因為自由中國是容不得吃人的東西的。於是，高瞻遠矚的黨國便寧願人民永遠做赤貧的無產階級，也不容忍人民因自由化而無法壓榨，即使人民富有了也對黨國有虧無賺，太不划算了。所以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要以最堅強的毅力繼續下去，實在英明啊！

我們今天要喊出的口號是全民自由化。無論哪個階級群體，只要他是中國人，都能享受充分地自由。反對自由化的本質就是維護獨裁專制，而全民自由化的目標就是要終結獨裁專制，實現民主政治。全民自由化的過程也是社會正常化的過程。其實在21世紀我們提出這個口號，實在是很可笑也很可悲的。全民自由化本來是和太陽東升西落一樣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不自由化難道還要奴隸化嗎？全民自由化上合天理，下契人心，只有妖魔鬼怪才會反對它。只是中國人民長期生活在專制統治之下，逐漸把天性的自由給遺忘了，而將壓迫習以為然。當局一向格外強調集體意識、團結意識，乃至組織意識，他們將這些歪理邪說重複了億萬遍，普通中國人也就把它當真理了。

雖然民主社會也強調團隊精神，但那是為了社會群體共同的利益而進行的平等合作，而中國當局宣揚的所謂集體主義，其實就是將人異化為工具，就是要人民無條件服從強權，去做鋪路石，做磚塊，做螺絲釘，我們中國人從小就接受這種吃人的教育，當局從來沒有鼓勵過人民做自由的人，誰想要自由，誰就是資產階級自由化，哪怕是乞丐。當局要人民團結，不是團結起來反專制爭自由，而是要緊密團結在以……為核心的黨中央周圍。這樣的團結無異於被集中起來為奴隸主服苦役的奴隸。你有什麼權力要求人民緊密團結在你周圍？人民就不可以有自己的思想，不可以走自己的道路？當然不行！"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人敵！"於是，在暴力高壓下，團結的大好形勢終於製造出來了。團結啊，團結，人才輩出的中華民族終於在半個多世紀裡變成一團死泥！

不要發什麼團結集體主義的指示，那是人民自己的事，人民只有權利團結起來為自己的利益而奮鬥，人民沒有集體服苦役的義務！當前中國人民的任務就是要為實現自由化而努力，在這個目標下人民應當團結起來一致反對一切專制主義！只有實現全民自由化，人民才能生活在一切為全民利益而服務的社會中，人民才可以在履行自己權利時不受任何干涉威脅，自由、平等、公正的社會才會來到！今後毋論誰指責壓迫我們搞自由化，我們都應當堅決回擊，我們要大聲告訴他，自由化是天賦人權！任何一個文明國家都會鼓勵支持人民追求自由，以人民對民主自由的追求和對獨裁專制的批判而加上誹謗攻擊政府，擾亂社會治安，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名的統治者恰恰只能證明它的野蠻透頂！

二十年前一個老頭冥頑不化地叫喚：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

二十年後一個青年學子熱情地吶喊：全民自由化萬歲！

中國人，我們共同為全民自由化幹起來！

2006年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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