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惠民： 燕子

燕子，是最近被當局逮捕的網路作家丶維權勇士呂耿松先生的女兒的
小名。

今天是聖誕平安之夜，燕子希望聖誕老人今晚能給被當局關押在看守
所裡的父親帶上一份禮物──平安。可這是奢望，因為聖誕老人也怕
魔鬼，他不會來到惡魔當道的中國。

"好人是鬥不過壞人的"這句話，在其他民主國家肯定是不準確的，
但在今日的中國，卻可以說是百分之百地準確。耿松先生的被捕，再
一次證明了它不是憑空瞎扯的。

而且，這句話已深深刻在了他的女兒燕子的心裏。因為她想不通，這
麼好的父親，共產黨當局為什麼要抓他呢？在中國，好人為什麼斗不
過壞人呢？燕子知道他父親是好人，和所有愛好和平丶自由丶民主的
人們一樣，為爭取在中國實現真正"公民社會"而奔走呼喊。他父親
一邊幫助一些被惡勢力侵權的受害者維權，一邊在網上發表揭露時弊
的文章，因而激怒了當局而遭逮捕。燕子想不通。所有認識呂耿松先
生的親朋好友又有誰想得通呢？

前幾天，我路過耿松先生的家，敲門進去，看見瘦小的燕子一人在
家，正在淘米做飯等候在外為耿松奔波的母親回家吃飯。瘦小的燕子
一臉的茫然和淒楚，讓人看了揪心。

在耿松先生沒被抓的時候，燕子一家雖家境貧寒，但一家三口和和睦
睦，燕子也真的像燕子一樣輕快享受著家庭的溫暖。燕子讀書刻苦，
去年剛從一所省重點中學考入浙江省一所名牌大學。

如今，在她這麼弱小的肩膀和心靈上要揹負起這麼沈重的負擔。燕子
一邊要讀書，又要擔心在看守所裡的父親安危，同時還要擔心多病的
母親是否挺得住家庭主心骨突然含冤坐牢的打擊。她還會遭受社會上
一些不明真相者的歧視。

燕子看見我，沉默了好久突然問我："叔叔妳坐過牢嗎？"我告訴
她，我坐過，是勞教，"罪名"是以前"反革命"罪的翻版──"煽
動顛覆國家政權"。

她聽後又問，"勞改和勞教有什麼區別？"我告訴她，在中國所謂
"勞改"還要通過法庭在表面上過一過所謂的司法程序，儘管這些過
過場的司法程序在很多時候是當局自欺欺人的做法。而"勞教"，則
是典型的無視憲法丶踐踏中國政府自己在1998年10月簽署的《公民權
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的。

一個"派出所"所長丶單位保衛科丶甚至街道幹部，都可以不經任何
審判，就可以隨意把一個人送進"勞教所"。如果他們覺得妳的言行
對他們不利，但又構不成觸犯他們所謂的刑法，就以所謂的"行政條
例"把妳送進那裡。在勞教所服刑比在勞改監獄服刑更慘，因為，裡
面的"管教幹部"可以隨意懲罰打罵"勞教人員"。"勞教人員"平
時每天要干13小時的活，在浙江，他們主要是做打火機丶雨傘丶"拉
橫機"編織羊毛衫丶打石場等等。對身體影響最大是 皮鞋，其膠水
毒性非常大。在外面很少有工人願意幹，而且，就是肯干，其報酬也
是非常高的。而勞教所裡的"勞教人員"，其幹活是根本不計報酬
的，其所得就歸勞教所及歸口上級機關。因此，這些所謂"人民公務
員"就大多個個富得流油。有時，勞教所裡產品出口任務緊，他們就
要趕時間，每天要干17個小時的活。我最多一次連續十天，每天干17
個小時的活。誰完不成任務，誰就會被"管教幹部"用電警棍的電
擊。而且在如此超強度的勞作下，所方還讓他們吃不飽，穿不暖。真
是個活生生的人間地獄啊！

燕子聽完後愕然了。我才意識到我真不應該和她說這些。此時此刻，
她問我這個問題也就是擔心他父親今後在監獄裡會不會遭受這些非人
的折磨。我一說完就後悔了，馬上安慰她說，勞改服刑比勞教服刑要
好多了。勞改服刑，有時會受到"國際公約組織"的調查和關注。更
何況妳父親現在國內丶外有好多知名團體和人權組織在關注著他呢！
燕子聽完這句話後情緒似乎舒緩了一下。其實，我知道在這個善良如
其父的小女孩內心裏，更多的是悲憤和無奈。
今天是聖誕之夜，我祝願燕子能早日自由飛翔
相信──
　　噩夢會過去的
　　好人鬥不過壞人是暫時的
　　一個真正的民主國家會在中國誕生的！
（於2007年聖誕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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