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方父子真君子
陸元方,字希仲,唐代蘇州人,中舉後累次升遷至監察御史。武後時,陸元方奉命出使嶺南海外,在海上船剛啟航,就遇到狂風駭浪,船夫嚇變了臉色。陸元方說:「我心裏只有受命出使一念,沒有私心雜念,神豈會害我!」催促船夫趕快前進,而風浪也隨即平息。
陸元方回國後,被來俊臣構陷。武後把誣告擱在一邊,不予治罪,升遷陸元方為宰相。李昭德被構陷後,陸元方因所謂「附會李昭德」被牽連,貶為綏州刺史,後來被武後升遷為天官侍郎,兼司衛卿。有人說陸元方推薦提拔的都是他的親戚朋黨,武後大怒,將他免官,讓他以平民身份領職,以觀後效。陸元方還是薦人如初。武後將他召來批評。陸元方說:「我只舉薦我所知道的賢人,沒心思管他與我是對頭還是朋黨。」反而又推薦好友崔玄有宰相之才。武後明白陸元方沒有別的心眼後,又拜他為宰相。陸元方當宰相後,武後曾問他民間情況,陸元方回答道:「我既然充當宰相,就應當稟報國家大事,民間瑣碎事務,我不敢稟報陛下。」結果惹惱了武後,被貶為太子右庶子。陸元方後來升為文昌左丞,隨即逝世。
陸元方兩度執政,一向清廉謹慎。百官人事任命,武後一定先秘密諮詢陸元方意見。陸元方臨終時,燒掉奏折草稿,說:「我對別人有陰德,後代一定有興旺的。」又說:「我按理本該長壽,只是我負責人才選拔太久,精神耗傷太多了。」可見陸元方默默幫了許多人,積了大德。
陸元方的後代果然興旺。兒子們都是一表人才,陸像先、陸景倩、陸景融尤其知名。僧人一行經常對別人說:「陸氏兄弟都有才行,比得上古代的荀氏、陳氏兄弟。」 (東漢荀淑八子都有才名,被人稱為「八龍」;東漢陳寔兒子陳紀、陳諶與陳寔都有高名,被人稱為「三君」;陳紀字元方、陳諶字季方,荀淑八子字中都有「慈」 字,《後漢書》譽為「二方承則,八慈繼塵」。)陸景倩任縣令時被小吏譽為:「某某強為清廉,某某詐為清廉,只有陸景倩才是真正的清廉。」陸像先更是聞名天下。
陸像先原名景初,唐睿宗認為他「能紹先構,是謂像賢」,賜名像先。有些人為兒孫功名富貴機關算盡,可就是「生兒不像賢」。陸像先不會察言觀色,無心與他人拉關係,卻屢屢受到他人提攜,命運的巧妙安排令人嘖嘖稱奇。更令人稱奇的是,陸像先如同其父,在功成名就、坐擁富貴之際依然走自己的路。
陸像先器識沉邃,科舉高中,初任揚州參軍事。當時奸臣吉頊與陸元方同為吏部侍郎,吉頊很會拉關係,就提拔陸像先為洛陽尉。陸元方忙說不可不可。吉頊擺出正人君子貌,說:「我當官選拔人才,豈能因為陸像先是您吏部侍郎的兒子,就廢棄了至公無私?」強行提拔了陸像先。陸像先不久就升遷為監察御史。
陸像先屢次升遷到中書侍郎。太平公主謀劃讓情郎崔湜當宰相,崔湜提出要求:「以陸像先的人望,他應該參與執政,如果不能,我斗膽推辭。」太平公主不得已,替陸像先忙碌,陸像先莫名其妙與崔湜一起當上了宰相。雖然陸像先做宰相似乎是關係戶,可他性情恬靜寡慾,議論高尚簡潔,反而被時人推重傾慕,崔湜曾說:「陸公加於人一等。」對他心服口服。
太平公主擅權後,宰相們爭相阿附,小人之交甘若蜜;陸像先卻未嘗登門拜見,君子之交淡如水。唐玄宗繼位後,太平公主策劃謀反,召宰相們商議廢掉唐玄宗。陸像先問:「皇帝為什麼得到皇位?」太平公主臉一板,說:「皇帝一時有功,如今他失德,怎可以不廢!」陸像先卻好像聽不懂,說:「因為有功而被立為皇帝的,必須有罪才能被廢除。如今天子又沒聽說有什麼過失,怎能被廢!」太平公主大怒,不顧忠言逆耳,在竇懷貞等人投其所好的攛掇下執意謀反。結果被唐玄宗先下手為強,一網打盡。陸像先因為是太平公主提攜的,將與太平公主黨羽蕭至忠、岑羲等一同處斬。唐玄宗趕緊下令赦免陸像先,說:「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因為陸像先保護唐玄宗的功勞封他為兗國公。
太上皇唐睿宗聽說政變,登上承天樓抵禦。唐玄宗無奈對群臣說:「助朕者留下,否則就離開!」於是有的大臣向唐睿宗投名效忠。唐睿宗回宮交出一切權力後,唐玄宗得到大臣們投名,因為認為陸像先是自己黨羽,叫陸像先按名單逮捕。結果陸像先將投名全部焚燬。唐玄宗大怒,要將陸像先與其他人一齊殺掉。陸像先頓首致歉道:「大臣奔赴國君之難,是忠。陛下正以德化天下,為何要殺行義之人?我作為舊朝臣子是違抗了陛下命令,但我豈是反覆無常的人?我豈敢苟且偷生!」唐玄宗頓時醒悟,讚許陸像先的做法。當時對太平公主黨羽窮追猛打,陸像先私下說情營救,保全了很多人身家性命,當時人卻不知道。
陸像先卻因此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變成益州大都督府長史、劍南按察使。他為政主張仁恕,司馬韋抱真勸諫道:「大人應該狠打幾頓板子來立威,不然刁民輕慢大人,無所畏懼。」陸像先回答說: 「施政只要能達到治理就行了,難道非得要用嚴刑峻法來立威嗎?」最終沒有聽從韋抱真的主意,而蜀地卻大治。陸像先屢次調動,他擔任蒲州刺史、兼河東按察使時,一個小吏有罪,陸像先告誡一番後讓他退下,大吏不同意,一定要將小吏打頓板子。陸像先說:「人情大抵不相遠,你說他聽不明白我的告誡嗎?你一定要我打板子管理,那我就從你打起吧。」大吏慚愧退下。
陸像先曾經說:「天下本無事,執政者庸人自擾才讓政務這麼煩亂。執政者只要使人心道德這個源頭澄清,何憂政務不簡?」所以陸像先所到之地官吏百姓都對他懷念不已。陸像先最後由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升遷為太子少保,於七十二歲逝世。朝廷追贈尚書左丞相官職,謚號文貞。
傳統文化才讓人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好人。古代君子重德、重心性,而不重表面。邪黨文化推崇的很會來事的人在古代看來近似姦佞之徒。如果說「表現好」就是好,那麼楊廣、秦檜都是正人君子了?那麼搶親的濟公是壞人了?君子體現出的好是自己內心的流露,可不是為了在別人面前博取表現,更不是在邪惡中共面前邀寵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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